木匣掀開的瞬間，濃烈的尸臭味混著朱砂氣息撲面而來，那枚一等功勛章躺在猩紅絨布上，

金穗已有些發(fā)黑，像是從黑暗深淵里撈出的殘骸，帶著不祥的氣息。

左側(cè)的上尉突然劇烈咳嗽，指縫間漏出幾縷青灰色煙霧，像是從地獄邊緣帶回來的陰霾。

程玉瞥見他袖口內(nèi)翻出的繃帶，邊緣結(jié)著冰晶般的黑色血痂——三日前建國換下的紗布，

也有同樣的痕跡，那是她親手洗的，她怎能忘?！爸旖▏驹凇妒掳嘌萘?xí)中英勇犧牲。

”少校的匯報(bào)聲像被砂紙磨過，干澀又生硬。程玉的視線卻死死定在他軍裝第三顆紐扣處，

那里沾著片暗紫色污漬，與她上月在丈夫圍裙上洗掉的怪漬分毫不差。

她突然覺得這勛章像是一塊來自黑暗深淵的石頭，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
三歲的婷婷伸手去抓勛章，右側(cè)始終沉默的上尉突然單膝跪地。

他生滿凍瘡的手掌托住孩子指尖，虎口處的槍繭輕輕擦過勛章邊緣。那勛章在雨水的映照下，

閃爍著詭異的光芒?！澳惆职质琼敽玫膹N子?！彼拇ㄎ骺谝羯硢∑扑椋?/p>

“他燉的紅燒肉……救過很多戰(zhàn)友的命?！彼曇衾飵е煅?，像是在強(qiáng)忍著什么，

卻又忍不住要溢出來。雨幕中忽然傳來吉普車引擎的轟鳴，那聲音像是要撕破這壓抑的氛圍。

少校抬手敬禮的剎那，程玉看見他腋下槍套里露出一截纏著符紙的刀柄，

符紙?jiān)谟曛形⑽⒕砥?，像是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。三個(gè)軍人轉(zhuǎn)身時(shí)，

軍裝后背的布料在肩胛骨位置異常隆起——那是長期背負(fù)重型裝備留下的變形，

像是一直背著命運(yùn)的枷鎖。木匣底層的油紙包還帶著體溫，程玉解開麻繩時(shí)，

二十枚火腿月餅擺成北斗七星狀，那熟悉的排列像是在指引著什么。

她咬開最亮的那顆“天樞”，金腿餡料里埋著枚微型膠卷。當(dāng)夜她在縫紉機(jī)臺(tái)燈下展開膠片，

建國扭曲的字跡在顯微鏡頭下浮現(xiàn)：“玉兒，若見穿 87 式軍裝者上門，

婷婷右耳后的胎記萬不可示人……”那字跡像是在顫抖，像是在和命運(yùn)抗?fàn)帯?/p>

窗外的雨更密了，程玉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