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來兩枚虎鯨！就打它剛才那個位置！給我把它徹底摁死！”葉鈞的聲音透著一股狠勁，在指揮艙內(nèi)回蕩。
秦鋒應(yīng)聲，手指在武器控制臺上敲打得噼啪作響：“明白！七號、八號管裝填‘虎鯨’！鎖定敵艇右側(cè)損傷區(qū)域！”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，眼神里全是興奮，“看它這次還怎么躲！”
“魚雷準備完畢！”
“發(fā)射！”
沉重的推力再次傳來，“黑鯊”號的艇身隨之輕微一顫。兩條“虎鯨”如同離弦之箭，再次撲向深海中那個沉默的對手。
海水傳遞來悶響，但緊接著，楚航的聲音就變了調(diào)：“聲吶信號……不對！它……它規(guī)避了！兩枚魚雷都打空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秦鋒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，“怎么可能？它不是快散架了嗎？”
“它們的戰(zhàn)斗意志還在！”李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，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急促，“它在轉(zhuǎn)向！艇艏對準我們了……不好！它又發(fā)射魚雷了！”
幾乎在李舟話音落下的同時，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全艇！
“偵測到高速魚雷信號！”楚航的聲音已經(jīng)有些發(fā)顫，“兩枚！不……是三枚！它們沖著我們來了！”
“規(guī)避！緊急規(guī)避！”葉鈞吼道，額角青筋暴起，“右滿舵！急速下潛！”
這一次，情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危急。那艘“涅墨西斯”級潛艇顯然是被逼到了絕境，開始了最后的瘋狂反撲，完全不顧及自身的損傷，只想拖著“黑鯊”號一起下地獄。
“速度太快了！距離太近了！”楚航盯著屏幕，聲音里透出一絲絕望，“艇長！我們……我們可能躲不開了！”
指揮艙內(nèi)仿佛空氣都被抽干了。
葉鈞猛地轉(zhuǎn)向通訊器，目光鎖定在監(jiān)控畫面里李舟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：“李舟！靠你了！告訴我們怎么走！”
李舟沒有立刻回答，他緊閉著雙眼，牙關(guān)緊咬，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，順著臉頰流下，浸濕了衣領(lǐng)。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，腦袋里像是有無數(shù)根鋼針在攪動，每一次劇烈的規(guī)避都讓這種痛苦加倍。
“李舟？你怎么樣？”安琪忍不住開口，聲音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擔憂，她甚至想伸手去扶他一把。
“我沒事……”李舟的聲音嘶啞得厲害，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，“還能撐住……”
他的“視野”里，那三枚拖著白色尾跡的魚雷軌跡異常清晰，如同三條擇人而噬的毒蛇，從不同的角度封鎖了“黑鯊”號的規(guī)避空間。
“左舵十五度……保持深度……不行！下潛！下潛六米！”
“釋放干擾彈！”李舟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。
“左舵十五！下潛六米！激活‘海潮’干擾系統(tǒng)！”葉鈞幾乎是同時復(fù)述指令，操舵手猛打方向舵。
“黑鯊”號在李舟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指令引導(dǎo)下，如同一條被圍獵的巨鯊，在深海的牢籠中左沖右突，一次又一次地與死神擦肩而過。
艇身不斷傳來被魚雷近距離爆炸震動的悶響，每一次震動都讓人的心臟隨之抽緊。艇員們臉色蒼白，死死抓住身邊的固定物，汗水浸透了作訓(xùn)服。
“艇長……”秦鋒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從未有過的頹敗，“我們的魚雷剩不多了”
就在這時，李舟的聲音再次響起，微弱，卻帶著一種異樣的波動：“我……‘看’到了……”
“看到什么了？”葉鈞立刻追問。
“它……它的推進系統(tǒng)艙……外殼……”李舟喘著粗氣，似乎在極力分辨著什么，“有一處……異常的能量波動……很微弱，但肯定有損傷！”
“推進系統(tǒng)艙外殼？損傷？”葉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，聲音都拔高了幾度，“你是說……我們有機會直接攻擊它的推進系統(tǒng)？”
“對……”李舟的聲音輕飄飄的，但語氣卻無比肯定，“就在……左舷中部偏下一點……那里……絕對是它現(xiàn)在最要命的地方……”
“好！就賭這一把！”葉鈞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，聲音里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決絕，“秦鋒！一枚‘虎鯨’！目標，敵艇推進系統(tǒng)艙損傷位置！”
“收到！一枚‘虎鯨’！裝填完畢！”秦鋒的聲音再次亢奮起來，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狠厲，“目標鎖定！對方潛艇推進系統(tǒng)艙部位！”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，設(shè)定著攻擊參數(shù)，動作精準而帶著一種儀式感。
葉鈞緊盯著海圖和各項參數(shù)，呼吸變得粗重：“全體注意！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！聽我口令！”
他再次看向李舟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年輕的機要情報參謀身上。
李舟閉著眼睛，強行壓下腦海中的劇痛，將所有精神力都集中起來，死死鎖定那艘“弗吉尼亞”級潛艇反應(yīng)堆外殼上那處微弱的能量波動點。那里，就是死神的入口！
“修正航向，向左3.5度……艇艏下傾4度穩(wěn)住……就是現(xiàn)在！發(fā)射！”李舟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銳利。
“發(fā)射！”葉鈞猛地一揮手，嘶吼出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