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。
傍晚。
雇傭兵的新兵考核結(jié)束。
被淘汰的黯然離開基地，通過選拔的癱坐在地上，享受著晉級的喜悅。
只要進(jìn)入瓦格納普通部隊， 每月就能拿到5000盧布的收入。
在當(dāng)今的烏拉爾聯(lián)邦，已經(jīng)足以養(yǎng)活一家人。
更別說如果參加特殊行動，
還能拿到其他補(bǔ)助。
這些新晉的雇傭兵們，互相之間聊著天，話題很快就被聊到沈飛的身上。
“你們說...那個叫剃刀的家伙，能通過考核嗎？”
“呵呵，怎么可能通過？我甚至感覺他肯定得罪了金幣教官?！?/p>
“他連藏的地方都沒有，無論走到任何一個地方，他都是非常顯眼的存在，畢竟他是個亞洲人?！?/p>
“但是他的槍法挺不錯?！?/p>
“一把格洛克干翻黑幫，你以為是在拍電影嗎？”
“你們別忘了，每12個小時就會公布一次剃刀的位置，也就是說他可能還沒有藏好，就要面臨新的追殺?！?/p>
“就算他再能打，總會受傷吧？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吧？”
“必死無疑啊。”
聊著聊著，大家基本上就已經(jīng)達(dá)成共識。
義眼走了過來，冷聲道，“全體起立————”
唰————
所有通過考核的雇傭兵，全都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站好。
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，
義眼一改之前的冷酷無情，語氣也并不嚴(yán)厲的說道，“恭喜你們，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?！?/p>
“無論你們出于任何目的想要成為一名雇傭兵，都必須記住瓦格納的宗旨。”
“我們與雇主，與國家，與自己的良心，訂立契約。”
“不懼生死，不辱使命?！?/p>
聲音落下，所有雇傭兵整齊劃一的跟著喊了起來。
“我們與雇主，與國家，與自己的良心，訂立契約————”
“不懼生死————”
“不辱使命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二三十個人用盡全力的吶喊，幾乎要沖散漫天的風(fēng)雪。
和軍隊不同，
他們沒有信仰，
但他們愿意用這條爛命，為自己還有家人，搏一個前程。
基于這個前提，他們甚至要比士兵更加純粹。
義眼挺直身體，敬了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軍禮。
咔————
二三十人挺直身體，整齊劃一的還禮。
義眼：“食堂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豐盛的飯菜，全新宿舍的大門已經(jīng)為你們敞開?！?/p>
“今天晚上，瓦格納屬于你們。”
“去吧，狼崽子們！”
一聲令下，
二三十人同時發(fā)出吶喊，向著食堂的方向發(fā)起了沖鋒。
一輛吉普車停在他的身邊，主駕駛的金幣喊道，“走啊，那幫家伙在醫(yī)院待的夠久了，得帶他們出來放放風(fēng)?！?/p>
“走”義眼打開車門，坐了進(jìn)去。
重度改裝的吉普車以極快速度駛過積雪，濺起兩道沸騰的雪浪。
.......
彼得堡，涅瓦兄弟會分部。
這是一棟臨街的五層的建筑物，地址位于十二月黨人廣場約3公里處。
三樓，一間陳舊的會議室里。
鐵砧抬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掛著的鐘表，詢問道，“都安排的怎么樣了？”
旁邊手下匯報道，“人都已經(jīng)撒出去了，八個街區(qū)都有我們的人。”
“灰燼元老讓我告訴您，他會保證好鐵錨區(qū)、鉛玻璃巷、喀山站隧道、白夜紅燈區(qū)四個街區(qū)?！?/p>
“只要剃刀的出現(xiàn)，5分鐘我們的人手就會趕到?！?/p>
“只不過BOSS不在，我們就這樣調(diào)動所有手下，是不是...”
鐵砧冷哼一聲說道，“沃洛金登基之后，不光是打壓那些寡頭，還想連黑幫一起收拾掉?！?/p>
“BOSS很忙，他做的事情關(guān)系到我們的生死存亡?！?/p>
“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他了?！?/p>
“正好借著這次機(jī)會，讓彼得堡那些該死的家伙們知道?！?/p>
“我們涅瓦兄弟會還沒有老到，扣不動扳機(jī)的時候！”
那名手下點點頭，不再說話。
鐵砧指尖捻動深褐色的雪茄，用燭光烘烤，最后將其引燃，深深吸了一口。
雪白色的煙霧，升騰而起，勾勒出骷髏的形狀。
鐵砧走到窗戶邊，往結(jié)霜的玻璃窗呵了口白氣，十二月黨人廣場的積雪正覆蓋著青銅騎士像的基座。
他用指節(jié)敲了敲窗欞，冰碴簌簌落下：“果然是時代變了。”
“一幫靠戰(zhàn)爭吃飯的鬣狗，也打起了街頭主意?！?/p>
“瓦格納是吧，你們或許更懂得戰(zhàn)爭，但是在街頭，黑幫永遠(yuǎn)是你們的教父?！?/p>
“既然想踩著我們涅瓦兄弟會上位，那么我也會讓你明白?！?/p>
“孩子，你挑錯對手了。”
.......
彼得堡，國力醫(yī)學(xué)院。
三樓。
金幣拎著三瓶用輸液袋偽裝的伏特加，猛地踹開房門："狗崽子們，你們的斯拉夫老爹帶止痛藥來了！"
砰。
突如其來的聲音，讓房間里的三人瞬間警覺。
當(dāng)他們聽到金幣的聲音，放松的同時，又忍不住罵了起來。
一號床上是個法國白人，他的左腿吊在半空，用俄語夾法語罵道，“Merde!，該死金幣，如果你再敢一驚一乍的，我發(fā)誓我一定會殺了你?！?/p>
二號床上是個身材壯碩的黑人，跟他一對比，連義眼跟金幣這樣的標(biāo)準(zhǔn)烏拉爾聯(lián)邦硬漢，都顯得袖珍。
就連他的病床，也要比其他人的，足足長上一節(jié)。
他看著金幣手里拎著的輸液袋，急忙說道，“黑暗不能驅(qū)除黑暗，只有光明可以做到；仇恨不能驅(qū)除仇恨，只有愛可以做到。”
“金幣，如果你愿意把三袋伏特加都給我的話，我可以幫你揍1號床的波爾多?！?/p>
“雖然我只剩一條胳膊，但請你相信，我能打得過他。”
波爾多是法國白人的代號。
他忍著腿上的疼痛，忍不住罵道，“該死的大熊，你怎么能為了三袋伏特加，丟掉我們之間的友誼?！?/p>
“該死...真該死...”
“還有，能不能停止背誦，你那該死的路德金口號，他已經(jīng)死了，被一個白人種族主義者殺死的！”
大熊是2號床黑人的代號，他打斷了波蘭多的話說道，“所以，我恨白人?！?/p>
波蘭多一陣無語，說道，“可我不是種族主義者...”
大熊回懟道，“種族主義者，從來不會承認(rèn)自己種族歧視...”
波蘭多：“...好吧，你贏了?！?/p>
金幣笑著將其中兩袋裝著伏特加的輸液袋丟掉大熊，轉(zhuǎn)頭又對波蘭多說道，“波蘭多，你應(yīng)該感激大熊?！?/p>
“當(dāng)時那枚VOG-25改裝手雷落地的位置，距離小波蘭多只有10厘米?！?/p>
“如果不是大熊把他丟了出去，你受傷的絕不只是一條腿而已?！?/p>
波蘭多看了眼大熊空空蕩蕩的一條胳膊，沉默了。
大熊接過伏特加，喝了一大口，舒服的打了個酒嗝，樂呵呵的笑道，“到頭來，我們記住的，不是敵人的攻擊，而是朋友的沉默。”
“雖然這句話不應(yīng)該這么理解，但是我想說?！?/p>
“在座的各位，誰沒從死神手里搶過對方的命呢？”
眾人互相對視，義眼給每個人倒了一杯伏特加，微笑著說道，“敬活著的每一天————”
幾人端起酒杯，仰頭，一飲而盡。
笑容跟伏特加獨有的辛辣，駐足在每個人的臉上。
這時，
躺在三號病床上的阿聯(lián)酋女傭兵倚在床頭，纏滿繃帶的左手舉著改裝過的衛(wèi)星手機(jī)。
她微微側(cè)頭避開從百葉窗斜插進(jìn)來的霓虹光柱，讓屏幕上跳動的藍(lán)光恰好籠罩住四張醉意朦朧的笑臉。
咔嚓。
一張談不上任何構(gòu)圖，甚至有些模糊的照片，出現(xiàn)在了屏幕上。
她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存好，出聲詢問道，“金幣，你跟我們講的那位傳奇射手呢？”
“他通過新兵考核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