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豐年又是搖頭又是嘆氣,又以長輩的口吻繼續(xù)說道:
“我可以負(fù)責(zé)任地告訴你,林老絕對不是中毒這么簡單?!?/p>
“他這個情況,很像天人五衰,卻又不是天人五衰。”
“總之,就是很奇怪,是中醫(yī)目前無法診斷的怪病?!?/p>
葉凡瞥了杜豐年一眼。
旋即問道:“哎,老頭,你該不會就是他們說的什么‘國醫(yī)圣手’吧?”
“額,這——”
不等杜豐年回答,林傲雪就急忙介紹道:
“葉神醫(yī),杜老是江州中醫(yī)協(xié)會的會長?!?/p>
“他老人家,在很多年前,就取得‘國醫(yī)圣手’的稱號,為龍國中醫(yī)做出了很大貢獻(xiàn)?!?/p>
“哦,還真是他呀!”
葉凡點了點頭,他一臉鄙夷看著杜豐年。
“老頭,就你這水平,也配‘國醫(yī)圣手’這個稱號?”
“你這是在給龍國中醫(yī)丟臉你知道嗎?”
聞言,杜豐年先是微微一怔,然后就是一臉鐵青。
杜豐年做夢也沒有想到。
他這個國醫(yī)圣手,在葉凡這里,非但得不到葉凡的尊重,甚至還成了龍國中醫(yī)的恥辱!
真是可笑。
杜豐年很生氣。
他正要開口訓(xùn)斥葉凡目中無人。
可一旁的林楚生,卻率先站出來,替他抱打不平。
只見林楚生指著葉凡大罵道:“混賬東西,你懂什么?”
“你知道杜老為龍國中醫(yī),做出了多大貢獻(xiàn)嗎?”
“我告訴你?!?/p>
“整個龍國,數(shù)以萬千的中醫(yī),能配得上‘國醫(yī)圣手’這個稱號的人,不出十個?!?/p>
“只有杜老這樣,擁有高明的醫(yī)術(shù),又能切切實實,為龍國中醫(yī)做出了巨大貢獻(xiàn)的人,才有資格被評為國醫(yī)圣手?!?/p>
“你說杜老給龍國中醫(yī)丟臉,就是在諷刺整個龍國?!?/p>
“你這是要和整個龍國為敵嗎?”
杜豐年看到林楚生站出來為他鳴不平,就深吸了一口氣,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。
他這時候心情也平靜下來了!
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,見過許多風(fēng)浪。
杜豐年很快就把情緒調(diào)整過來。
他不再因為葉凡的幾句話而生氣,卻不代表杜豐年就會背起“給龍國中醫(yī)丟臉”這個黑鍋。
他目光悠悠地看著葉凡:“小子,既然你質(zhì)疑我的醫(yī)術(shù),認(rèn)為我在給龍國中醫(yī)丟臉?!?/p>
“那好,我們就來打個賭?!?/p>
“你說林老是中毒,想必你應(yīng)該有辦法解毒吧?”
“那是當(dāng)然,”葉凡點了點頭,“林爺爺這毒,我確實能解。”
“好,我就當(dāng)林老是中毒了!”
杜豐年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我也不要求你能將林老徹底治好。”
“只要你能讓林老睜開眼睛醒過來。”
“能讓林老和他的家人說上兩句話?!?/p>
“我就認(rèn)輸?!?/p>
“一旦我輸了,我不僅會辭去江州中醫(yī)協(xié)會會長一職?!?/p>
“我還可以跪下來,拜你為師?!?/p>
“可如果你不能讓林老睜開眼睛醒過來?!?/p>
“我希望,你能拿出誠意來向我道歉,向龍國中醫(yī)道歉。”
“我不同意!”
葉凡想也沒想就拒絕道,“你都是一條腿踏進(jìn)棺材里的人了!”
“說白了,你一點潛力都沒有!”
“讓你拜我為師,純屬是讓你占我便宜?!?/p>
“我堅決不同意?!?/p>
“還有,你也不用辭職,那對我沒有半點好處?!?/p>
“你要真想跟我賭,那就換個賭注吧!”
“如果我治不好林爺爺?!?/p>
“我不僅登報向你道歉,我還會滾回山里待著?!?/p>
“這輩子都不會再下山?!?/p>
“可我要是治好了林爺爺,你就做我小弟?!?/p>
“以后要聽我指揮。”
“怎樣,你還敢不敢賭?”
葉凡剛下山,沒什么人脈,辦事難免會碰壁。
杜豐年的醫(yī)術(shù)雖然不咋滴,但他好歹混了個中醫(yī)協(xié)會的會長。
把杜豐年收為小弟,葉凡就多了一個幫他辦事的人。
“哼,我有何不敢?”
杜豐年根本不知道葉凡的心思,也沒把葉凡放在眼里。
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,葉凡肯定沒法救醒林振北。
林振北這個情況。
即使他出手,也要施展禁針,才有一絲機(jī)會能讓林振北蘇醒。
而且,這個機(jī)會,還十分渺茫!
葉凡施針的手法,雖然很嫻熟,但他卻欠缺對癥治療的經(jīng)驗。
只會施針,卻不懂辨別病人的情況。
就葉凡這樣,還想讓林振北蘇醒,可能嗎?
別人怎么想不知道。
反正,杜豐年內(nèi)心很肯定,這絕無可能。
“老頭,你就等著喊我‘老大’吧!”
葉凡邪魅一笑。
下一秒,葉凡就拿出閻羅仙針。
他打算在林振北身上,施展凈髓針法,以此來清除林振北身體里的毒素。
其實,葉凡剛進(jìn)來的時候,他就已經(jīng)看出林振北的狀況。
老爺子中的毒,和李欣然她們中的毒一樣。
都是血尸花毒。
對付血尸花毒,葉凡已經(jīng)有成功的經(jīng)驗,自然信心滿滿。
而杜豐年在認(rèn)出葉凡拿出來的是閻羅仙針之后。
他整個人瞬間呆住。
兩只眼睛更是瞪得溜圓。
就好像看到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過了好大一會。
杜豐年這才激動地問道:“小子,你這用的,是‘閻羅仙針’吧?”
“咦,老頭,你還算有點見識,也不完全是庸醫(yī)嘛!”
杜豐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。
他又說道:“據(jù)我所知,這‘閻羅仙針’,是活閻羅身份的象征,他從不離身的啊?!?/p>
“我想知道,這閻羅仙針,怎么會在你的手上?”
“你跟活閻羅又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杜豐年心里其實早有猜測。
但他更想從葉凡這里得到答案。
然而,葉凡卻沒有正面回答杜豐年的問題。
他只是淡淡回應(yīng)道:“我和那老頭,就是你想的那種關(guān)系?!?/p>
“好了,我要開始為林爺爺針灸解毒啦?!?/p>
“你別吵我!”
“我們有賭約的。”
“你要是敢故意搗亂?!?/p>
“我就把林爺爺中的毒,轉(zhuǎn)移到你身上去?!?/p>
說完,葉凡就不再理會杜豐年,而是自顧自地解開林振北的衣服。
“啊,這——”
“葉神醫(yī),你把爺爺?shù)囊路冀忾_了,爺爺會不會太冷?”
林傲雪有些擔(dān)心。
葉凡則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:“放心,我有分寸?!?/p>
“相信我,林爺爺不但不會有事,還會很快醒過來。”
葉凡說完,就拿起閻羅仙針,往林振北身上扎去。
杜豐年猜到葉凡是活閻羅的弟子,他也不敢再小瞧葉凡。
在葉凡施針的時候,杜豐年看得更認(rèn)真了。
看著看著,杜豐年就感覺他好像在哪見過葉凡這種針法。
但杜豐年想破腦袋,又想不起是在哪見過了!
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,不斷折磨著杜豐年。
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。
杜豐年絞盡腦汁,冥思苦想。
突然,他腦海中有一道靈光快速閃過。
似乎想到了什么,杜豐年不禁瞪大了眼睛。
“這——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凈髓針法?”
“沒錯,我想起來了!”
“這——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凈髓針法!”
“想不到啊!”
“我杜豐年,在有生之年,居然還能親眼見到凈髓針法!”
“死而無憾了!”
“我杜豐年死而無憾了啊!”
幾十歲的人,就因為看到葉凡施展盡髓針法,就激動得老淚縱橫。
但為了不影響葉凡施針,杜豐年極力壓制情緒。
不敢發(fā)出半點聲音。
一旁的林楚生和張愛倩,還有他們的兒子林天俊。
這一家子,看到杜豐年夸張的表情,他們紛紛皺起了眉頭。
看杜豐年這模樣,葉凡的醫(yī)術(shù),似乎很不一般!
萬一葉凡真把林振北救活過來可咋辦?
“不行!”
“我們必須做點什么?!?/p>
“絕對不能讓之前所做的一切付之東流?!?/p>
林楚生和張愛倩交流了一個眼神。
然后,他們就都向林振北的病床靠近過去。
“小子,誰讓你動我爸的?”
林楚生不敢靠葉凡太近,他擔(dān)心挨揍。
只能隔空向葉凡喊話,“我爸這個情況,只有杜老出手,我們才放心。”
“你快給我停下?!?/p>
張愛倩也跟著說道:“我剛才已經(jīng)報警了!”
“警察馬上到。”
“你沒有經(jīng)過我們家屬的同意,就在老爺子身上胡亂扎針?!?/p>
“你這是謀殺?!?/p>
“再不停下來,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!”
林楚生和張愛倩,眼看不管他們怎么說,葉凡就是不停下。
他們又不敢跟葉凡動手,就只能轉(zhuǎn)向林傲雪。
“林傲雪,你還不快讓那小子停下?”
“有杜老在這里。”
“你不相信杜老的醫(yī)術(shù),也不能由著那小子亂來?!?/p>
“你這樣會害了你爺爺,你還不快讓他停下?”
林傲雪沒有向林楚生和張愛倩屈服。
她語氣淡淡地說道:“大伯,大伯母,我不是不相信杜老的醫(yī)術(shù),但我更相信葉神醫(yī)?!?/p>
“我相信,葉神醫(yī)肯定能讓爺爺蘇醒過來的。”
“葉神醫(yī)剛才說了,不要影響他施針?!?/p>
“大伯,大伯母,請你們安靜?!?/p>
“安靜?安靜?安靜?他讓我們安靜我們就要安靜?”
張愛倩故意扯開嗓門大聲喊道,“你爺爺本來還能醒過來,跟我們見最后一面的?!?/p>
“被那小子這么折騰?!?/p>
“只怕我們就沒有機(jī)會見你爺爺最后一面了!”
“你還好意思讓我們安靜?”
“林傲雪啊林傲雪,你可真孝順??!”
“就是不知道,你爸知道了會怎樣?”
“該不會被活活氣死吧?”
“聒噪!”
葉凡突然騰出一只手。
他掏出一把銀針,扔向林楚生和張愛倩。
“嗖嗖嗖——”
銀針閃電般射出,扎在林楚生和張愛倩身上。
兩人的穴位,都被銀針封住,頓時身體僵直。
還說不出話。
這樣的結(jié)果,讓林楚生和張愛倩都是大驚失色。
無邊的恐懼瞬間就將他們籠罩。
豆大的冷汗,如同雨后春筍般,從兩人的額頭嗖嗖嗖地冒出來。
“我這是怎么了?”
林楚生和張愛倩都拼了命想說話,想挪動腳步。
可不管他們怎么努力,都無濟(jì)于事。
他們就像突然變成兩個有意識的雕像!
能知道周圍發(fā)生的事情,卻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在心里干著急。